“江口沉银”的传说得到证实!为什么张献忠这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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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13日,考古专家在四川眉山市彭山区江口镇岷江河道内,发现了3万余件文物,其中以虎钮金印、五十两金锭、金质封册为代表的珍重文物陆续出水现世。民间有关“张献忠沉宝”的传说得到了证实。
随着一大批沉银的发掘,张献忠的财富从哪来的?经济实力到底有多强?他打算用这些钱做什么?一系列问题迫切需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上图_ 张献忠起义图
战功赫赫 敛财有术
《明史》记载:“献忠黄面长身虎颔,人号黄虎。性狡谲。”崇祯三年(1630年),张献忠初随王嘉胤,作战勇敢,身先士卒,累功进至“西营八大王”之一。之后,他和李自成参加了高迎祥的队伍,攻陷凤阳,转战两湖,盘踞巴蜀,成为当时不可忽视的义军力量。
建立军功的背后,是张献忠迅速聚敛了大量的财富。根据史籍记载,张献忠搜刮钱财,主要有缴获战利、没收官产、搜刮民财和严抓军纪等四种途径。他袭取武昌后,将楚王朱华奎投江溺毙,自己“尽取王宫金银上百万,载车数百辆”。
崇祯十七年(1644),张献忠攻破成都,“二百七十年富庶之藩封”蜀王朱至澍投井自杀。张献忠轻而易举地攫取了蜀王名下数以千万的白银,其个人财产迅速膨胀,富甲一方,数量足以比肩紫禁城,经济实力不容小觑。
上图_ 1644年,明末形势图,图中的大西是明末张献忠创立的割据政权
搜刮民产也是张献忠巨额财富的来源之一。在江口沉银中,其中有十多个刻有铸造地点、时间和工匠姓名的银锭。它们分别来自于江西、湖南、湖北和四川,这与张献忠的进军线路一致,表明他曾向当地富民巨贾劫掠财富。进入四川后,张献忠严格限制民间金银数量,规定:“有金银必缴。藏一两者斩,十两剥皮。”在严酷的政策下,民间财富向张献忠快速集聚。
张献忠还注重义军内部财物收缴。“令贼卒凡子女玉帛及一应贵重之物,不得辄留,犯者死。人畜以刀剑,而诸物可焚者以火,惟金银必以水土沉埋之。”为了防范士兵私藏金银,“金银重赀,献忠恐兵富而易逃也,其令挟赀而则杀之,时时搜索。”足见军纪之严。
上图_ “江口沉银”盗掘案件收缴的文物之一“永昌大元帅印”的拓本和钤本,左为印背拓,右为印面钤本
实力雄厚 富可敌国
四川有“天府之国”美誉,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被张献忠逼死的蜀王,独占巴蜀,富可敌国。抗倭名将谭纶谈及朱氏宗藩曾说:“蜀府之富,甲于天下。”明朝文人陆釴(音yì)在《病逸漫记》中强调:“天下王府,惟蜀府最富。”嘉靖年间,吏部尚书张瀚在《松窗梦语》中也持同样的观点,认为蜀王“富厚甲于诸王,以一省税银皆供蜀府,不输天储也”,蜀藩“拥厚赀,为世指名”。
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朱元璋颁布宗室亲王俸禄,其中包括禄米5万石,钞2.5万贯,锦40匹,紵丝300匹,纱罗各100匹,绢500匹,冬夏布各1000匹,棉2000两,盐200引,茶1000斤,马匹草料月支50匹。
在这些俸禄中,最主要的是禄米。据《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显示,明朝一石米的重量为153.5斤。也就是说,明朝亲王的禄米,折合成现在的重量,约为383万公斤,以一公斤大米6元计算,明朝亲王年收入超过了2300万元。而亲王名下的庄田、商税、渔课、盐店均免征税收。蜀王占据着成都附近70%的土地,其收入更为可观。
上图_ 长沙府天启元年五十两金锭
张献忠将蜀王的财富据为已有。有关专家估算张献忠至少拥有一亿两白银。成都当地流传张献忠斗宝的传说。他为了炫耀个人财富,曾将24间屋子装满奇珍异宝,金宝银锭,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崇祯和他相比,不过是个小富即安的小资而已。以明末一两银子折合600元的购买力计算,张献忠的经济实力之强,足以称雄当世。
大西军有积贮金银的制度和事实,从中也能窥探张献忠的财富之巨。嘉庆五年,《锦里新编》提及:“彭山县江口,明季参将杨展破献贼处,居民时于江底采获金银,多镌有各州县名号。乾隆五十九年冬,渔民获鞘一具报县。转禀制军孙相国辅山,饬令派官往捞数月,获银万两有奇,珠宝多寡不一。然江水深广,用夫淘取,费亦不赀,寻报罢。”所谓的鞘,是刳木使空,内贮银宝的木筒,银锭以50两为一锭计算,每鞘能装银2000两,这是张献忠积贮金银、搜罗民财的有力证据。
上图_ 《锦里新编》 清 张邦伸 撰
张献忠四大养子之一刘文秀临终前,曾向南明永历帝上书称:“(文秀)病革,上遗表曰:臣精兵三万人,在黎、雅、建、越之间,窖金二十万,臣将郝承裔知之。”在孙可望居住的昆明王府台基下,曾挖出窗银29万两,重500两的金犁1个。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张献忠财富不仅数量庞大,还显示出金银分布土域之广。
翻阅史籍对“江口沉银”的记载,同样可以一睹张献忠的巨额金银。明隆武二年(公元1646年),张献忠和明将杨展在川南遭遇。“献忠闻展兵势甚盛,大惧,率兵十数万,装金宝数千艘,顺流东下,与展决战,且欲乘势走楚,变姓名作巨商也,展闻,逆于彭山之江口,纵火大战,烧沉其舟。贼奔北,士卒辎重丧亡几尽。展取所遗金宝,以益军储,自是富强甲诸军。”可见,张献忠不但对财富的转移进行了周密的安排,还可以体会到他携带的金银之多。
上图_ 西王赏功钱,中国古代钱币之一,为大西国国主赏功之钱币(勋章)
以资养军 用途多样
除了积蓄之外,张献忠的财富另有用处。崇祯四年(公元1631年),督治昌镇侍郎范景文上疏称:“今沿边新兵月食一两五,多者两两。”而明末各路起义军在武器装备、后勤供应、士兵待遇等方面,和明军不相上下,有些方面甚至超过了明军。由此判断,张献忠积累巨额财富,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军饷,以此保证军队正常运作。
另外,张献忠曾对孙可望、艾能奇坦言:“皇帝极是难做,咱老子断做不来。今老子金银甚多,想来做皇帝不如做绒货客人快活。……我等心腹数十人,搬驮金银绒货,前往南京做绒货客人,享受富贵,图下半世快活,有何不可?”张献忠说这番话的动机值得商榷,也表明了他有弃军从商的打算。张献忠手中的金银正是从事“绒货”的原始资本。
上图_ “江口沉银遗址”位于四川眉山市彭山区江口镇的岷江河道内
四川地区曾经流传着一句寻银诀:“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能使得破,买到成都府。”“江口沉银”的出现,有关张献忠宝藏的传说也尘埃落定,弥补了明末清初巴蜀地区社会研究的空白。张献忠聚敛的财富,只是当时社会动荡的缩影,折射出当今和平发展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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