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卡普兰：人工智能不会占领人类就业的高地

杰瑞卡普兰在上海的读书分享会上提出：人工智能不会占领人类就业的高地。(《人工智能时代》出版方供图)

如果说之前谷歌“阿尔法围棋”(AlphaGo)击败韩国著名棋手李世石九段，被认为人工智能实现了里程碑式的一步，那么紧接着谷歌称又在训练AlphaGo玩迷宫游戏，称其已具备人类水平，这就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机器智慧很快就要超越人类智慧了。日前，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与伦理学教授、《经济学人》2015年度图书《人工智能时代》的作者杰瑞卡普兰在上海的读书分享会上提出：人工智能不会占领人类就业的高地，“机器智慧只会在特定的应用领域日趋成熟”。

和卡普兰一样，不少学者认为，完成工作所需的职业技能将加速发展，技术进步将产生技术性失业。越是懂得面对面沟通、越是能够触类旁通在职业交界处发现机会的人，机器越是无法取代。同时，会学习、能及时“更新”所掌握的技能的人，失业是不会缠上你的。未来，学习将成为常态，很有可能出现一种叫“工作抵押”的金融模式，以工资为预付学费做抵押，帮助人们追上知识发展的节奏。

能触类旁通的人机会更大

在卡普兰看来，人类与机器有着全然不同的学习过程。“假如我们要教一台机器来识别猫这种动物，可能需要为这台机器提供超过100万张猫的图片，由它来识别。人类可不一样，当一个3岁小姑娘站在我身边，我告诉她‘这是猫’，她可能马上就学会了。”

人类与机器究竟谁更聪明？人们之所以热衷于争论这个问题，卡普兰将其归因于过去几十年间，机器人的确在某些原来由人类专属的行业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和成果。比如早在1997年，IBM深蓝计算机就曾击败当时的国际象棋冠军。不过，他所坚信的是：“人工智能的本质就是一门工程学科。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机器智慧会在特定的应用领域日趋成熟，而并不意味着普通通用性的机器智慧会有极大的推进。”他以洗衣机器人为例，“它会按照你所设定的程序去洗衣，但它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法设定自己的目标。这种洗衣机器人不会在某天工作时突发奇想：洗衣服、叠衣服太笨了，我应该去建大楼，转行去当建筑设计师。”

那么，为何人工智能时下越来越普及了呢？卡普兰给出的答案是：这不是因为它比人类更聪明，而是因为它带来了更低的成本、更高的生产效率、更好的产品质量。比如说我们用人工智能处理信息的时候，比传统上用人类手工填写纸质文件效率高出很多，而且几乎不会犯错。而这也给大家带来了启发：思辨性与创造力，是人类的核心竞争力，发现机会创造新的市场，目前的机器人还无法胜任。

完成工作所需的知识技能亟待更新换代

“未来几十年，人工智能会在劳动力市场对社会产生重要影响。”卡普兰说。然而，这并非如很多人担心的那样人类的饭碗统统都将被机器人抢走。所谓影响，是指一些低技能的、单一的、重复的工种，它们很快会被人工智能取代，而一些工作环境比较复杂、需要实时提出解决方案、并能够快速适应社会变化的工作，则是相对安全的。

比如银行柜员这一工种，他们主要完成4项基本工作，一是数钱，二是帮助客户存钱，三是核实现金数目，四是为客户开账户。前两项工作相对简单，机器人可以完成。后两项工作则需要与人、与客户面对面沟通，还是会由柜员来完成，因为他们更有经验、更善于与人沟通。又如泥瓦匠这一工种，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垒砖，这样的工作很快会被机器人取代。”卡普兰说，“据我所知，已经有这样的机器人在研发中。”

值得关注的是，卡普兰认为人工智能时代造成的失业，不是因为缺少工作机会。真正的症结在于，未来工作的本质变化得非常快，完成工作所需的知识和技能会快速发展，就在你觉得自己走在前面的时候，其实你掌握的技术可能已经被淘汰了。这是随着技术进步所产生的技术性失业。在他看来，现今的职业培训系统需要重大的改革。否则，技术改变的速度会远远超过劳动者的适应能力。

对此，卡普兰提出了一种新型金融模式“工作抵押”。这种抵押由你的未来劳动力也即挣取的收入作为担保，雇主开出对于某份工作所需技能的要求，劳动者选择以此技能为学习方向。劳动者凭着雇佣意向书可以向贷款机构申请工作抵押，把未来获得的工作收益作为还款保障，向贷款机构申请获得某项技能的学费。等通过培训正式上班后，用工资偿还学费。卡普兰认为，人工智能时代，只要人们保有学习的积极性，及时更新完成工作所需的技能，不必担心失业。

文汇报记者范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