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在清缅战争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清缅战争在的“十全武功”之列,但这场战争却很是尴尬,不但双方都觉得自己赢了,而且还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傅恒虽不是死在战场上,却是因为这场战役而死。
清缅战争究竟因何而起?关于这一点,中外的观点有很多,英国人对缅甸了解透彻,因此他们也专门研究过。不过,在多数中国人看来,这场战场是出于边境安宁的考虑,其目的是为了维护西南边疆。
1752年雍籍牙王朝建立后,实行军事扩张政策,连年对外征战。1753年至1757年,雍籍牙王朝军队先后占领阿瓦、卑谬、大光、沙廉、白古,除阿拉干外,基本完成缅甸统一。
1755年和1758年,雍籍牙两次派军远征曼尼坡。1759年,又对暹罗发动战争。此时的暹罗正值阿瑜陀耶王朝(1350-1767年)时期,暹军据守都城阿瑜陀耶,雍籍牙军队久攻不下,*撤退。1760年5月,雍籍牙病卒,长子莽纪觉嗣位但是没多久就死了,其弟孟驳继位,孟驳继位第二年,又发动征暹战争。1766年2月,缅军兵临阿瑜陀耶城下。1767年4月,阿瑜陀耶城破,阿瑜陀耶王朝遂亡。就在孟驳征遣战争同时,清朝与缅甸之间爆发了历时四年的战争。
事实上,清缅战争是雍籍牙王朝向北方扩张导致的缅甸*频繁滋扰云南边境引起的。乾隆二十三年(1758),雍籍牙军队攻占木邦,从此缅甸*开始不断骚扰云南边境,这是清朝派兵反击并进剿缅甸的主要原因。
乾隆三十年十一月初十日(1765年12月21日),云贵总督刘藻突然接到了普洱镇总兵成、署普洱府知府达成阿关于缅军入侵车里的急报:“据车里土司刀绍文禀报,莽匪率众数千于十月二十五日窜入猛捧,焚掠猛腊,且分路而进,势甚猖獗。”(《宫中档乾隆朝奏折》)刘藻当即指示刘德成、达成阿调集土练全力攻剩,并令迤东道甘广、镇沅府知府龚士模前往筹办,又派督标游击明浩前往会商攻剿之事,刘藻调兵剿逐入缅,标志着清缅战争的正式爆发。
清缅战争四年的时间里,傅恒其实是最后过去的,也是在他的手里实现了和谈。
一开始统兵的是云贵总督刘藻。刘藻字素存,山东菏泽人,初名玉麟,乾隆元年(1736)荐举博学鸿词,试一等,授翰林院检讨,更名刘藻,二十九年补云贵总督。
乾隆三十年(1765) 十一月初十日,刘藻调兵剿逐入境缅军,清缅战争正式爆发。当时云南提督达正巡阅至普洱,刘藻飞札令其暂驻普洱,达启派土弁带练兵1000名前往剿逐。二十五、二十六日,达启与各镇府先后报告刘藻,“莽匪”已由猛腊闯入补角等处,肆意焚掠,前次派遣土练已不能抵御。刘藻闻报,立即加调普洱附近元江、临安二府所属土练各1000名往援。这之后不久,云南边境开始不断收到侵扰,刘藻四处灭火。二十八日,刘藻起程前往普洱,会同达启分路征剿。
十二月十九日,乾隆帝接到刘藻关于调兵剿逐入境缅军的奏报,非常愤怒,他给刘藻的谕旨上说:
“此等丑类,野性难驯,敢于扰害边境, 非大加惩创,无以警凶顽而申国法。刘藻等既经调兵进剿,必当穷力追擒,捣其巢穴, 务使根株尽绝,边徼肃清。恐刘藻拘于,意存姑息,仅以驱逐出境,畏威逃窜,遂尔苟且了事。不知匪徒冥顽不灵,乘衅生事,视以为常。前此阿温、波半、扎乃古一案,未尝不重治其罪,甫经半载,仍敢怙恶不悛,即其屡扰边界,已属罪无可逭。此次若复稍存宽纵,难保其不再干犯。养痈贻患之说,尤不可不深以为戒。著将此传谕刘藻知之。”(《乾隆朝上谕档》)
从乾隆爷的这道谕旨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愤怒,用尽了辱骂的词汇,把缅甸人的侵扰称之为匪徒行径,简直就是乾隆版的“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如此看来,这场战争不能算穷兵黩武,对于当时的情景来说,清缅战争的发生不是偶然。只是一开始乾隆并没有把他们太当一回事,一道谕旨给到刘藻,觉得他的能力足够将这些人都“根株尽绝”了。
刘藻接旨后又跟乾隆要了不少军粮与军费,本以为可以信心满满地打个漂亮仗,没想到现实给他闷了一棍子。
这次缅甸兵分三路而来,一路由猛笼滋扰九龙江,一路由猛捧、猛腊窜伏橄榄坝,另整控江一带也有缅兵出现。清军由普洱镇总兵刘德成率领,于十二月十九、二十日由小猛养分两路前进,一路往九龙江,一路往橄榄坝。对于整控江的缅兵,则令何琼诏、明浩由思茅一路领兵驻扎整控江内,俟剿毕九龙江一带缅兵,抄杀猛遮等处,再令过江夹攻(《明清史料》)。
最终的结果是,九龙江、橄榄坝两路清军连战获胜,乘胜夺回车里宣慰土城,但缅兵不肯马上退回。而何琼诏、明浩一路,因闻猛阿被攻,遂与守备杨坤率兵渡江,并将兵器捆载行装,将弁等徒手散行,甫行数里,缅兵冲出,清军溃败,明浩受伤,何琼诏等不知下落。
乾隆帝得刘藻奏报,立即秘密下旨,以熟悉军务得陕甘总督杨应据调补云贵总督,湖广总督吴达善调补陕甘总督,刘藻调补湖广总督。
刘藻奏报何琼诏等阵亡,但何琼诏等陆续回营,刘藻又奏报将他们二人治罪。二月初二日,乾隆帝接到刘藻奏报,气的够呛,以刘藻审理何琼诏一案“情节甚属含糊纰缪”下谕将刘藻降湖北巡抚,与达启一并交部议处,何琼诏、明浩、杨坤三人,俱令处斩。
杨应琚来了以后,索性,进兵孟艮,把召散打走;找了召孟容的儿子召丙回来,当孟艮的土司。
召散被打走以后,逃到了缅甸的京城阿瓦。杨应琚偏要多事,向缅甸王要求将召散“引渡”。估计他是深刻体会了乾隆爷打死打残的思想了。
但人家缅甸王才不肯交人呢,杨应琚就准备派兵去打,把缅甸并吞下来。他向乾隆密奏说:“查缅甸连年内乱,篡夺相寻,实有可乘之会。”乾隆回答他:”(尔)久任边疆,必不至轻率喜事,如确有把握,自可乘时集事,克日奏功。”但是乾隆转头又添了几句:“倘劳师耗饷,稍致张皇,转非慎重筹边之道。务须熟计兼权,期于妥善,以定行止。”
乾隆的如此批示,十分模棱,等于不批。归根一句话,办得好,是乾隆知人善任;办得不好,是杨应琚临事张皇,劳师靡饷。杨应琚这人虽已是“久任边疆”,却十分“轻率喜事”,与乾隆所预料的恰恰相反。他写了一道檄文恫吓缅甸王,说要派陆路兵三十万,水路兵二十万打过来了。
这一说不要紧,缅甸王一听来这么多人,于是就动员全国先发制人。而这个杨应琚又不禁打,双方互有胜负。
杨应琚却夸大说打了大胜仗,却被乾隆看破了,于是认为他“欺罔乖谬,不能任事”,把他召回京城,不久就给赐死了。朱仑等若干将官也连带地倒了霉。
这一回去的还不是傅恒,而是明瑞。明瑞姓,是满洲镶黄旗人,原任伊犁将军,于乾隆三十年平过乌什地方一个小小的回民暴动,杀掉其首领赖黑木图拉。
明瑞到达云南之时,已是乾隆三十二年四月。他决定分兵两路,一路派参赞额尔景额带领,由北边的猛密,南下攻老官屯;一路由自己率领,经由宛顶攻打木邦。
明瑞的忠心与勇敢,是当时满人之中的佼佼者,作战的经验他也有,可惜他忠勇有余,谋略不足。他身为统帅,不应该自领一军,冲锋陷阵。倘若他肯以这一军付托给麾下的猛将如观音保之流,而自己随后策应,或坐镇碗町或木邦,便不致遭受其后的惨败。
最后,明瑞在一次战役中被缅军包围,在粮草耗尽、疾病扩散的情况下,他肉搏突围,身受重伤,走了20多里之后就走不动了。明瑞剪下了自己的辫子交给身边的人,让他拿回京城给乾隆,然后就自杀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远远超出了乾隆的预料的,没想到打成这幅狼狈的样子,自己堂堂的封疆大吏都战死了,这个时候傅恒上场了。
傅恒作为孝贤皇后的弟弟,那是备受重用的。早在乾隆七年(1742)六月,傅恒就以侍卫擢升为内务府总管。八年十月,授户部侍郎。十年六月,命在军机处行走。十二年三月,擢户部尚书。十三年九月,命暂管川陕总督印务,经略军务,寻授保和殿大学士。三十三年(1768)二月二十八日,乾隆帝闻明瑞战死,授傅恒为经略,命出征云南,并以阿里衮为副将军主军事,并授为副将军、舒赫德为参赞大臣,命舒赫德先赴云南,与阿里衮筹划进军。
三月,舒赫德抵永昌,四月即与鄂宁会奏征缅之艰难,他们认为,滇省山多路远,于是合奏跟乾隆想多要点兵和粮食。
结果乾隆对此大怒,认为他们是“无耻之见”。这时,缅甸方面送回了俘虏的清兵,并且修函一封想议和。乾隆帝闻阿里衮奏缅人致书请和,指示说缅人如果乞罪请降,必须缅王束身归命,或专派大头目前来方可。
过不多久,因为舒赫德、鄂宁妄奏招降缅甸人,乾隆又下令将舒赫德革职,鄂宁降为福建巡抚,云贵总督由阿桂补上。
三十四年(1769)二月二十一日,傅恒自京起程,乾隆帝在太和殿赐敕书及御用甲胄。三月二十四日,傅恒抵云南,四月初四日到永昌,初九日至腾越、随与阿里衮、阿桂会奏进剿事宜。
乾隆给傅恒的装备那是十分康概的。傅恒率军征缅,共调派满洲、索伦、鄂伦春、吉林、厄鲁特、察哈尔兵1万余人,福建、贵州、云南昭通镇兵5万余人,调用河南、陕西、湖广及云南曲靖各府饲养马骤6万余匹。再加上四川工咒术的喇嘛,京城的梅针箭、冲天炮、赞叭喇鸟枪,河南的火箭,四川的九节铜炮,湖南的铁鹿子,广东的阿魏,云南省城制造之鞍屉、帐幕、旗纛、火绳、铅药,以及钉铁、灰油、麻枲等造船材料,军力可谓充实。
傅恒采取的是多路进剿的策略:他本人由南大金沙江西戛鸠路进攻;阿里衮、阿桂出铜壁关驻野牛坝督造船只,船一造好,阿里衮率水师下南大金沙江,阿桂循猛密由江东进讨。
三支兵浩浩荡荡,在乾隆三十四年八月出发,如入无人之境,沿途见不到一个缅兵。最后,他们到达了老官屯。
大量的缅军,完全集中在这老官屯,静候清军前来,以逸待劳。缅军守老官屯,所采的战术就是“栅营”。栅营的木桩,很大很长,深插地下。栅外放了很多横卧的枝干参差的大树,树根向内,树枝向外。清军的枪弹、炮弹均奈何不了这些大树与木桩。清军在栅外猛攻,缅军却在栅内唱歌,敲鼓。
清军用火把浇油,来烧,却由于天气潮湿,雨多,雾多,不但烧不燃缅军的大树与木桩。风向一转,清车反而烧了自己。清军于是找来几百丈的藤条,跑到栅营之前,想扣好大树与木桩,来拖,不曾想反而被缅军用斧头砍断了手。
清军掘地道,埋炸药,想炸开。于是缅军的大树被炸得跳了起来,跳得一丈多高,落下,依然是大树。奇怪的是,木桩仍旧站在那里,并未倒塌。
就这样,两军相持到冬天十一月间。阿里衮已经因伤重而死,傅恒也得了病。缅军的统帅布拉莽傥派了人来,向傅恒建议罢兵。不久,缅甸王孟驳也写了信来。傅恒认为对方颇有诚意,便奏告乾隆。
傅恒自乾隆三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受命征缅,三十四年二月二十一日自京启程,三月二十四日抵达云南,十一月二十六日撤兵回云南,实际统兵差不多八个月。
但是这八个月消耗了不少国力。在人力方面,清军以31000之师出关,竟只存13000余名,损失过半。物力方面,乾隆三十五年四月,阿桂、彰宝遵旨查明傅恒大军征缅用过和缴还的马骡、箭支、火药、铅丸数目,马匹的损失率达98%,大军共带往箭支117400余支,交回4500余支;带往及续送火药189280 斤,铅丸194030斤,交回及停运火药46870余斤、铅丸37710斤;财力方面,清廷为征缴缅甸前后共拨款军需银13201860两。(以上数字来自宫中朱批奏折: 《署理云贵总督彰宝、署理云南巡抚明德奏为遵旨将滇省军需用存各数开单呈览事》 (乾隆三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乾隆三十四年十一月十六日 (1769年12月13日),中缅双方在缅甸老官屯签订《老官屯协议》,标志着历时四年的清缅战争宣告结束。然而,《老官屯协议》并没有明确统一的文本,关于协议的签订过程和具体内容,中外史籍记载和学者研究充满疑问和分歧。而正是由于对协议内容的不同理解和描述,导致了清缅战争后中缅两国近20年的紧张对峙。
乾隆三十四年十一月十六日 (1769年12月13日),中缅双方在缅甸老官屯签订《老官屯协议》,标志着历时四年的清缅战争宣告结束。然而,《老官屯协议》并没有明确统一的文本,关于协议的签订过程和具体内容,中外史籍记载和学者研究允满疑问和分歧。而正是由于对协议内容的不同理解和描述,导致了清缅战争后中缅两国近20年的紧张对峙。
而傅恒在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二月,班师回朝。两个月后,傅恒病情恶化。七月十三日,傅恒病逝,乾隆赐谥号“文忠”。嘉许他为“*臣”。 元年(1796年),推恩赠郡王衔,并配享太庙。
通过我们对整个清缅战争的梳理,可以这样讲,整场战争中,双方互有胜负你来我往,最后缅甸也是因为应付暹罗,不想把对清的战役拖延太久,才主动提出议和。而清朝方面,虽然确实也有过胜利,但当时在乾隆的浮夸风下,反而不足为道了。
回到我们开始的问题,傅恒究竟在这场战役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在我看来,他是起到了总结的作用。前面几位领兵者,虽然胜负参半,但毕竟拖了缅甸方面一段时间的,而傅恒过去的时候,又带来了强大的人力物力支持,这种情况下,缅甸不得不议和来避免更多的国力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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