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的难题：TikTok 到底卖给谁？应该怎么卖？

　　北京时间 1 月 20 日，据路透社报道：有消息人士称，TikTok 的潜在买家们正在讨论四种可能的方式，希望从字节跳动手中买入这笔资产——甚至考虑在不涉及关键软件的情况下，单纯收购 TikTok 的美国业务。

　　在美国官员对公民个人数据安全表示担忧之后，字节跳动希望能够在本周之内为 TikTok 找到新的买家，以保证能够在 9 月中旬之前完成交易并执行美国总统下达的资产剥离命令。此前，美国方面曾对媒体表示：“必须在 2 月 15 日之前达成协议。否则在那之后，我们会在美国禁掉 TikTok。”

　　上周，中国就 TikTok 出售一事更新了出口管制政策，限制中国企业对外销售技术方案，包括推荐算法等技术，均在限制范围内。此事引发了人们关于收购活动还能否照常进行的疑问。政令一出，微软与甲骨文等潜在买家只能暂停行动。

　　几位匿名的消息人士还透露称，字节跳动与 TikTok 资产的各竞标方，正在讨论四种可能的交易实施方式。

　　第一种选择，是在收购 TikTok 的同时由字节跳动保留用户推荐算法。虽然这种方式能够回避中国提出的出口管制规则，但也将给微软及甲骨文带来巨大风险，迫使其快速拿出替代性的内容推荐方案。

　　第二种选择是与监督此次交易的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谈判以争取为期一年的过渡期。但目前尚不清楚中文的新规则是否支持这种斡旋性质的交易过渡。

　　第三种选择是寻求中方批准，将 TikTok 算法正常交付给美国买家。但考虑到中美两大全球*经济体在贸易、网络安全甚至是新冠病毒传播等关系层面的日益恶化，地缘政治风险也将随之加剧。

　　第四个选择是由字节跳动将算法以许可形式授权给 TikTok 资产买家。但 CFIUS 可能不会接受这种作法，因为其明确希望在美国运行的 TikTok 与字节跳动母公司彻底断开联系。

　　字节跳动、微软以及甲骨文均拒绝对此发表评论。白宫、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以及中国商务部也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消息人士此前曾表示，TikTok 在功能与技术上与字节跳动在中国国内运营的抖音高度相似，而且也与字节跳动旗下的其他产品共享技术资源。

　　虽然确定 TikTok 所使用的外观代码与抖音完全独立，但二者之间仍然使用同一套统招内容审核与推荐算法，以及相通的用户资料管理方案。

　　此外，美国总统再次对 TikTok 发出威胁。当天，他在登上空军一号前往威斯康星州之前对记者说：“我告诉了他们在 9 月 15 日前需要达成协议，（否则）在那之后我们会在美国关了 TikTok。我说了美国需要收到补偿，足够的补偿，因为是我们促成了交易，所以我们应该得到补偿，美国财政部应该得到补偿。”

　　目前尚不清楚各方最终将如何做出选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无法及时达成出售协议，TikTok 将在 2 月 20 日面临美国禁令并导致交易延后。不过字节跳动方面目前已经就禁令事宜起诉美国*。

　　这已经是 TikTok 经历的第 N 次一波三折了。

　　当 TikTok 因“数据安全问题”受到美国*调查的时候，曾多次强调不会与中国*共享任何用户数据，但是美国*并不理会这样的说辞；随着影响不断扩大，特朗普*要求 TikTok 必须出售给美国，当时微软可能是最有可能的收购者。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变化。沃尔玛公司在上周表示将考虑与微软竞购 TikTok 在美国的资产，就在消息发出的几小时之前，TikTok 的 CEO Kevin Mayer 宣布即将辞职。

　　随后，甲骨文也已经与字节跳动的几位投资方开展合作，包括 General Atlantic 与红杉资本，计划共同参与 TikTok 资产竞购。值得注意的是，甲骨文公司董事长 Larry Ellison 是科技界为数不多的特朗普支持者之一。

　　《华尔街日报》周二晚间报道说，中国新发布的技术限制使谈判变得复杂并扩大了谈判；CNBC 曾获得消息人士透露，原本的交易金额预计在 200 亿至 300 亿美元之间，但如果不包括关键技术，收购价格可能会下降。

　　彭博社周二报道，中国的技术限制新规促使 TikTok 的母公司——字节跳动的创始人张一鸣重新考虑他的选择。一位知情人士告诉彭博社，需要美国和中国官员的批准可能会使该交易推迟到 11 月美国总统大选之后。

　　到目前为止，收购方不确定、收购方案不确定、收购金额更是个未知数…TikTok 就这样在一浪又一浪的颠簸中，带着种种不确定性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