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爱上一个机器人,并和TA做爱做的事情吗?
从过去到将来,人类的生活伴随着工具的更替而不断变化,而性与爱毫无疑问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我们在讨论现在的安全套的时候应该想到那些现在及未来可能出现新的情趣用品和电子设备,以及它们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人与物品的性爱
安全套的历史可能比情趣用品稍早一些。古埃及的书写载体是纸莎草,事实上有些贵族会在和女性性交之前带上纸莎草做的安全套,目的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高贵的血统流落民间,不过考虑到古代人不那么良好的性文化习俗,也可能是担心感染上疾病或者留下通奸的证据。
情趣用品的诞生稍晚一些,可能诞生于公元前500年前,当时地中海的商人们面向寂寞的女人推出了一款名为“Olisbos”(假阴茎)的商品,材质可能是木头、橡胶甚至石头,而现代英语中用于表示这种用品的“Dildo”直到公元1400年才出现。
现代安全套诞生于十八世纪的英国,这大概归功于橡胶的发明。橡胶的发展历史说明一项技术的最终运用和推广可能远远超出发明的初衷,这一观点将贯彻整个技术史。
回顾安全套和情趣玩具的历史,会发现一种技术的推广不仅仅单纯是科技的作用,更涉及到社会伦理、风俗习惯、宗教道德、政治法律等因素的制约。同时我们也将看到,在近未来这些场景很可能再度重演。
现在以及未来的技术,也许会让人和其他东西的“性爱关系”发生巨大变革。
情趣用品可能在两千多年前就出现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未来的“情趣用品”,会是机器吗?如果是,那么它们会是什么样的?“它们”会成为“他们”吗?图片来源:wordpress.com
人与人数字化的性爱
日本电气通信大学“Kajimoto”实验室发明了一款远程接吻器,通过两个连接端口将舌头转动的方式远程传输。甚至因为嘴形和舌头传动的方式可以记录,即便你的恋人不在了,日后你也可以无数次重复这样的接吻。在美剧《生活大爆炸》第五季第二集中,莱纳德和普莱雅就经历了远距离爱情,霍沃德也给他们制作了一个远程接吻器。当然和此片一如既然的幽默一样,霍沃德和拉杰通过这个装置间接接吻了。
后来远程做爱器出现了——比如“连酷”(LinkcuBe),全球首个手机操控的情趣商品。情侣可以通过手机远程操控对方的玩具。虽然这离所谓的“云做爱”仍很遥远,但很可能产生性爱版的“你不知道电脑前和你对话的是不是一只猴子”:你如何确定对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机器或是一只猴子?要知道即便真正的性交也时常假装高潮,数字化方式会不会更伪装呢?
想象相隔遥远的两个人,通过一种机器接吻:但你怎么知道对面就一定是个人,而不是“机器”?图片来源:《生活大爆炸》
人与人偶的性爱
人与机器人性交是可能的吗?目前最像机器人的大概是市场上常见的充气娃娃,有时仿真程度很高。在纪录片《21世纪性交指南》中就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位老年丧偶的鳏夫既不想续弦保持和妻子的感情,但是又有生理需要,于是他买回了一个仿真娃娃。
这个人偶的材质用的仿真橡胶,很像人类的皮肤,内置生物传感器甚至能在高潮时候发出叫声,皮肤潮红。这个故事背后仍是和安全套一样的问题:如何调节技术和社会的矛盾。显然人偶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泄欲方式,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显而易见,这会不会导致人们感情淡薄呢?
充气娃娃的进化版——机器人也将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这个话题的确有不少未来学家进行探讨,更是科幻作家笔下的常见的题材,人与机器的爱情是机器人母题中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
在日本电影《空气人偶》里,女主角是一只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充气娃娃,然而她也突然多出了许多烦恼。故事的结局并不美好,人们也试图思考:人与机器的关系,未来将是什么样子的?图片来源:《空气人偶》
人与机器的性爱
未来会如何?
从安全套到机器人,人类必然会有一个接受过程,这将导致人类社会怎样的变革呢?
比如安全套的作用可不简单,在战场特别是一战二战中贡献突出避免了各种疾病的传播,在抑制人口增长方面也起到重要作用。
又如“换偶”话题。性学家李银河认为:“世界各国大都没有惩治换偶活动的法律,因为这类活动并没有超出多数社会约定俗成的性活动三原则:自愿,隐私,成人。此类活动没有受害人(不是强奸和猥亵),甚至没有受损的社会关系(婚姻)。如果说一般的婚外性关系应当受到违反婚姻道德的指责,那么换偶活动连婚外情的破坏级别都达不到,因为它是夫妻共同商议的结果。”
这一言论因过于前卫而被大多数人排斥,但是试想两个男性(或者女性)他们的配偶是机器人,双方都自愿换偶,这样对社会伦理的冲击会大大减弱吗?
有趣的是,李银河又很反对人与机器的结合,在访谈《互联网会否摧毁爱情》中她表示:互联网对爱情而言不是个好东西,而机器人和自慰器在科技发展的不同阶段能满足人的需求是很好的,但是结婚则是无稽之谈,就好比人和小猫小狗甚至桌子结婚一样荒诞。
不去评价其观点如何,但这从侧面反映出科技的进步必将引起人们的广泛讨论,并肯定将影响未来社会的发展,正如安全套曾经影响世界一样。
问题在哪里?
目前像《三体》中智子化身日本妙女可能仍属幻想,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美女或者帅哥机器人也许会越来越多。不过,其中有许多技术、道德与伦理问题,仍需要解决。
中国新锐科幻作家宝树托名新星一的作品《玩偶》里讲述了一个宅男定制了一款性玩偶,由于没有经验和指示的模糊性导致无法交配,在他的指令下这个多性别的玩偶收回了女性性器官,用男性性器官和主人公完成了性爱,虽带有恶搞性质也暗示着机器人偶也并非绝对安全。
又比如在英剧《黑镜》第二季第一集中,女主人因丈夫去世悲痛欲绝,发现了一款可以根据人生前社交网络记录模拟成人的软件。她再现了其丈夫的声音,和他写电邮谈心,最后将其下载在以其丈夫模样定制的仿生人里,和他做所有夫妻该做的事。而面临问题的却是:那个仿生人是她丈夫吗?她对仿生人有生理感觉和心理感情吗?她如何说服自己和孩子接受?
如果把一个人的一切都下载到一台机器人上,那么这个“人”是原来那个吗?单从精神上讲呢?图片来源:《黑镜》
2013年获奖无数的科幻电影《她》讲述了人与操作系统的相爱。志愿者会佩戴着OS像演双簧一样完成机器与人类的结合,这种假借只是一种过渡,但仍存在一个接受程度的问题。影片中的男主就无法接受心爱的OS和志愿者配合的模式完成交媾,同时人工智能和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其多线程运作,一个程序可以同时和多人聊天甚至恋爱,而人类的爱情是排他性的,此片中的男主人公就无法接受他的她还同时爱着数百个他者。
寂寞的人类渴望有知己聆听他的心声,而在目前的社会人与人的关系淡漠,技术宅大多不善于交际。这样类似的产品很有市场,未必不会最终导致机器爱人的诞生。而且也提示人们,人工智能伴侣的物理载体也许未必要做成人型。
如果要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可能要涉及到更广泛的议题:人工智能会具备和人类一样甚至更高的智能及情感吗?
机器与机器的爱情?
在未来,如果人能够和机器性爱,那么机器与机器能产生爱情或者繁殖后代吗?
在日本轻小说佳作《艾比斯之梦》里,作者讲述了多个不同的机器人故事,而艾比斯本人也是按照人类女性构造的,拥有人类性器官,却像我们的阑尾一样没有用处。这一情感和《机器管家》是一脉相承的,但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在许多科幻爱好者的的设想中机器人应该也会分为男女,就好像伊娃和瓦力一样。事实上,目前我们的确制造个性化机器人,在各种图灵测试中也可呈现不同性别性格。但是这仍是人类将自己的喜好加于机器人之上。就像前文说的艾比斯,她的外形和真正的人类女性相差无几,但性器官是毫无用处的。著名科学家兼科幻作家斯坦尼斯拉夫·莱姆就曾表示:“将来,不大可能会有酷似人类具有个性的机器人出现。我们需要的,是机械手那样分工各异的机械工具,不是一个有两条腿,下班后会和其它机器人聊天,然后去找自己电子老婆的人形机器”。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比如几年前诞生的“机器地球”(RoboEarth)项目是一个给机器人使用的网络平台,这个名字上就很像"GoogleEarth"的计划是由欧盟资助、飞利浦公司及五所欧洲大学负责研发的,预计将在2024年建成。这意味着机器人很快将拥有自己的互联网和*。届时,当机器人执行任务时,它们能下载数据,并寻求其他机器人的帮助,更好地在新环境下工作。
这个平台会不会类似人类的万维网供AI聊天购物,甚至成为最早的机器人相亲平台,我们也只好拭目以待了。不过到那时候我们可能就得重新立法,并且建立一套完善而全新的网络章程来规范人类和人工智能的权利与义务,到那时候不仅我们无法确定自己的聊天对象是否是人类,也许还要担心自家的保姆机器人会不会和邻居家的割草机器人网定终身。
电影《人工智能》里,机器人小男孩大卫一心一意想要变成真正的“人”,回到“妈妈”身边。而乔则是一个男性的性爱机器人,他被编程为讨好女性的高手,不过他并不懂“爱情”。从外表上看,他们与真正的人类一般无二,但电影里机器人和人类矛盾重重。图片来源:《人工智能》
机器与机器的繁衍?
机器的自我繁衍是一个很奇妙的问题,首先繁衍意味着生命,现阶段除了少数人大概不会有人认为目前我们的机器是具有生命的。但是由于人类移情作用的存在,我们总想让机器更像人类。
2000年纽约康奈尔大学副教授霍德・利普森把一台电脑连接在一台生产塑料模型的设备上,并为它设计了一个具有进化模式的程序。在看完凯文凯利的《失控》后他打算自己为程序进化做点什么,于是这个简易的装置可以完成某种程度上的自我繁殖,即计算机程序开始并不知道哪一种设计最为合理,它会设计不同方式的各种部件将他们拼装在一起,通过另一个测试程序进行检测,最终生产出最完美的机器人。
韩国智能机器人研究中心的负责人金正焕(Kim Jong-Hwan),之前有媒体报道,他们已经研制一种具有基因和染色体的“软机器人”(sobot,基于软件的机器人),这种机器人拥有模拟人类基因和染色体的信息软件,14条“染色体”的组合使不同机器人拥有不同的“性格”,通过感觉传感器能够感受47种外部刺激并做出77种不同的行为反应。换言之,如果这些小机器人要繁衍的话,只需要交换信息软件的部分信息,并拥有拼装能力重新塑造一个外壳将新的信息软件载入,爱情的结晶就诞生了。
如果你相信*意志,你可以把测试程序和生产程序当成一个机器人整体,那么这个机器人就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繁衍,这种冯诺依曼式的自我繁殖机器是目前大多数能够自我复制机器的基础,利普森自己还研制过多种类似的程序。而如果像费曼机器人一样深入纳米级别,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机器人的原材料,就会导致人们谈之色变的“灰蛊”。
如果你不相信*意志,认为测试程序是我们人类人为设定的,那么机器人就没有生命,所谓繁衍不过人类的一厢情愿。同时我们也会思考,人类自身是否也是这么一种机器呢?
如果机器和机器有爱情,那么"我"还是"我"吗?
无论人们对此做出何种反应,似乎对于机器人繁衍的想象总摆脱不了人类的约束。在2008 年星云奖提名的作品《发条人偶》中,作者生动描写了两个机器人交媾的场景,整篇文章虽然很蒸汽朋克,但是很明显只是披着机器人的外壳讲述人类自己的故事。
又比如大卫布林的《陶偶》中设想了一种仿生人“偶人”,是人类的复制体,存在时间很短,分各种级别,不同级别的偶人可以做不同的事情,在其寿命完结的时候本体可以选择接受或不接受偶人的记忆。这是一个极妙的点子,据作者自己讲述来源自中国的兵马俑,而其中有一些偶人可以与其他人类或者偶人结合,这算不算仿生人的性生活呢?
《全面回忆》里,施瓦辛格饰演的男主角被篡改了记忆,给他设置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和经历。后来因为一次事件,他又见到了“之前的自己”留下的信息。而这两段记忆虽然在同一个人的躯体里,算是“同一个人”的记忆吗?如果他永远不知道呢?图片来源:《全面回忆》
偶人虽然能提高人们的办事效率,但是很多人“我”出现是否会带来新的问题,“我”的偶人和妻子的偶人结合,我们都接受记忆后算不算“我”的性生活呢?如果只有一方接受记忆,那么交媾这个事情到底发生了没有呢?大多数科幻作品即便讲述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也侧重在他们的情感,他们和人类的冲突或和解上,关于他们的繁衍要么不提要么也是程序化自我繁殖。
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只有未来的机器人自己知道——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幸(性)福。
最后的问题
最后我们做一个哲学上的思想实验,对一些可预见的“终极问题”,你们会如何回答?
首先,你会爱上一个程序或者机器人吗?特别是,倘若对方没有物理实体的时候,你会相信那种感觉是爱情吗?
其次,如前文提及的《她》一样,人工智能可以同时与多个人聊天甚至恋爱,而爱情是排他的,你能接受那种爱吗?
第三,你不愿做生理人,上传了你的意识到网络,多个网络备份和生物体内的意识到底哪个才是你?
第四,我们说程序的性交即信息的交换,特别是代表“遗传密码”的核心编码,如果多个网络备份都是你,他们直接已经泯灭了生理性别,他们之间可以谈情说爱甚至交换信息,算不算自交?
最后,随着信息交流的频繁,同一级别的人工智能必然在某种程度上趋同,这时候也许是一个类似蜂群的集体意识和个体意识并存,也可能整个网络就是一个生命,你怎么看待这种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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