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同猪有什么不同?
工作?还是生活?原本,这不应该是个问题。
但是,观察所见,这个不仅仅是个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
“中华民族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也许我们大多数人,在孩童时代,在某个教室里,当初晨的阳光穿越了窗棱,映射出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我们在朗朗书声中,都读过这样一句话。
是的,中华民族,的确是一个勤劳的民族,太勤劳了!也不知道是勤劳让我们勇敢,还是勇敢,让我们勤劳。因为,太勤劳将令我们永远失去众多的生命之美好体验,而要放弃这些,是需要足够勇敢的——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也因为,有的人,甚至因各种意外还不能完整地渡过一生。
我的楼上,是一对工人夫妇,开三轮车的。每天凌晨,准四点,必听到其一开门、关门、下楼的声音,然后是车声远远而去……我的对窗,是一对学者夫妇,男的,往往伏案至凌晨,而女的,则往往凌晨起来伏案。男的据说要做课题;女的据说要准备考博。他们就象太阳和月亮,一天之中,有交集的时刻不知道有几分几秒……而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是因为长期压力下的工作,造成顽固性的失眠,让我总能看到更多不想看到的东西。同时,也让我思考,以前很多来不及思考的东西。
类似他们的情形何其熟悉!我想我们中的不少人,都曾经经历过,或者,看到过。
从孩童时代起,你的父母、邻居、朋友……之中,有没有这样的人?有没有?!
……可是,一辈子那么短,我们活着、且除了为了活着之外,还为了什么呢?
假如是为了活着,那么,他们如此勤劳却还忧于能否生存的话,那必然不是他们的错,是社会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因为,一个简单健康的社会,至少,要让这些诚实劳动并且如此勤劳刻苦着的人们,足以获得最基本的生存资料、能够得到免于忧惧的生存资格。——这个议题已经超出我的思考能力。不议。
我想讨论的是,假如,已经生存无忧,那么,还有没有必要如此刻苦着、勤劳着?
当我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丝罪恶感自然而然、油然而生。因为,从小,我就朗朗地读着“我们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长大的过程,我的周围,基本也全都是这些勤劳的人们。勤劳,是常态;勤劳,是必须;勤劳,才能成功;而成功,是必须的……这些观念,已经潜移默化根深蒂固——而现在,我终于背叛了我曾经所信奉的。
勤劳没有错,可是,我们是不是太勤劳了一些?
当我每周往返于两城之间,工作在一个城市,而家在另一个城市,我在路上不止一次地思考过:勤劳地成功?还是平庸地生活?我必需做出选择。因为,我很明确,自己不是天才,没有第三种选择:“轻松地成功”。
工作?还是生活?这本不该是个问题,可是,我痛苦着,很久、很久。有多少俗世的欲望,就有多深刻的抉择的痛苦。
我的欲望太多。虽然,传说中,只要你勤劳刻苦地工作,只要你登上财富的高峰,那么,你就有机会回头收拾你沿途失落的各种欲望,比如:亲情、友情,或者,爱情……
可是,当而立之年渐渐地来,渐渐地要走,我终于一天一天地担心,一辈子太短,会不会还没有获得足够多的财富的时候,而我已经失去了所有?(http://sunnyfaint.iteye.com/原创)
我*取舍。我承认,我选择了平庸。我意识到,所谓的成功,永无止境,没有过人的智慧,如何才能知道,要追到何时才是成功的尽头?
我承认,我放弃了攀登。
我豁然开朗。
轻松了……
忽然想起了某人的一句话,貌似是亦舒所说?大意是说,人生这一份考卷,事业、爱情、家庭,都过60分,才算合格。而假如事业100分,其他不及格,总体也是不合格的人生。
太对了。
工作不必做足十分,七八分已经足够。一对得起良心,二对得起薪水就成。实在不必过多逼迫自己。
因为,缺少了你,工作项目换个人,会照常进行。反过来,万一勤劳不够、做不足十分就会被老板炒掉工作——那么,换个老板,照样开工。也许薪水会差个一两成,有什么打紧?生活继续进行。且目前的物价状态,薪资差个一两成,根本不足以影响生活质量。
推论:我可能放弃了两成的薪水,但是,却完全有可能换来十成的生活质量。何乐不为?
我们工作的最终目标,不就是为了生活吗?但是,很多人却是把工作当成了生活。可怕的是,貌似社会还在普遍鼓励和纵容这种观点,工作狂被当成积极向上的生活姿态推崇着。
生命只有一次,除非真的你的工作是你一生的最爱,就象贝多芬之爱音乐一样,不然,凡人还是多点烟火常态的为好。
你可以比较热爱你的工作,实在不必为了它忽略人生其余的美丽风景。那些勤劳刻苦至不眠不休的工作状态——这种状态,除非你的确对工作爱若痴狂,不然,作为人生必经的众多感受之一,偶尔为之也就足够多了,实在不必当成生存常态。
不客气地说,这种生存状态同猪有什么区别?哦,对,是有一点不同:猪是吃完了睡,而你是吃完了干活——很有可能还没吃完呢就得干活。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不眠不休地工作,就应该是被赞赏的;而不眠不休地打麻将打电玩,就活该是被鄙视的?从生活的角度看,它们同样伤害了健康与亲情。就个人观察,不眠不休打麻将,多数情况下至少还是一个愉悦的过程。而不眠不休加班工作,多数情况下却是一个充满怨情的过程。参与前者的人,常常是自觉选择、愉快赴约。参与后者的人,往往是*进行,无奈而往。虽说我常常加班同时还不打麻将也不打电玩,但我依然不理解,社会评价为什么会对前者如此推崇而对后者如此鄙夷?
类似的困惑还有:为什么带病工作就应该是被赞赏的,而请病假就会心存愧疚?为什么坚持工作不赴亲假、婚假乃至丧假,就是被赞赏的,为了这些请假就有躲懒之嫌疑?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亲情友情爱情之类,就该理智而甘愿地让出位置、让出时间、让出人……貌似一切都是工作优先,人的情绪、情感、社会交往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进行调整?不利于工作的,不单社会评价不利,就连个人,也会产生不安和忧虑。
我们一直埋头苦干着,现在倏忽一抬头,不少人郁闷了:貌似勤劳勇敢的国人们,造福了全世界的人民:从非洲、到美洲、到欧洲,唯独没有更多地造福自己。
造成这个结果固然有众多原因,但内中何偿没有我们自己的因素?因为我们自觉自愿地、无原则地、廉价地工作着、刻苦着,自觉自愿地放弃了生活的其他要求,并为之自豪着……
所以,我们曾经失去的有多少,就有多少理由,让我们重新评估平庸,并对之做出选择。
我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之前,我抗拒平庸;那一天之后,我拥抱平庸。
那一天被我写下:
《一辈子太短 9月25日》
一辈子太短,我只想简单地、不太复杂地渡过。
首先,陪一些我必需陪的人。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是其他事情得以成立的前提。
其次,做一些我必需做的事。设法活着,然后,生活着。
再次,忘记一些我必须忘记的事。犯过的傻,受过的伤,甚至是,爱过的人。
最后,我希望能够微笑地面对这个世界。不论荣辱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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