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我的忧虑来自人工智能的影响

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

4月23日下午消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2016年绿公司年会今日在山东济南举行，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在“十人看十年”环节应邀发表演讲，这位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主席的演讲主题为《人工智能和互联网对接》。

柳传志表示，和今天所有企业家一样，现在每天内心依旧充满“焦虑感”。无论企业大小，现在都担心诸多不确定性的事情，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柳传志也表示，虽然不确定性会始终存在，但确定发生的事现在也能看到，那就是：科技创新将对人类社会造成持续性颠覆性的改变。

柳传志说，十年前，第一波互联网高潮已经过去了，对于互联网的影响，之前有想象过，但并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现在也一样，新技术的改变到底有多大？这是留给所有企业家去思考的问题。

当前来看，柳传志认为未来十年内对人类影响最大的技术创新将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而且还不止于人工智能的发展，应该是人工智能和互联网的结合、人工智能和社会产业结合、人工智能和工业结合，以及人工智能和军事领域结合等，这些结合产生的影响都让人难以想象，不知道结局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比起未知的结局，现状更让这位中国企业家教父担忧。柳传志认为现在的科技创新，基本都和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空间有关。但就人工智能而言，国家的投入和研发更多还在科研院所和高校里，而不是企业里，没法儿更多地和基础工业和企业结合。

所以柳传志认为，既然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和互联网，以及诸多产业的结合将是确定发生的事，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加强人工智能的投入和研究，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企业层面，都要加强起来，甚至可以通过并购国外的先进项目，实现快速提高。

值得一提的是，在主办方设置的提问环节，下一演讲者复兴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向柳传志提问称：柳老现在如何保持活力？在子女教育方面有何经验分享？

柳传志称，作为仍在一线的人，自己对于新技术和新概念，必须保持不断学习的状态。而不断学习和保持活力的重要原因是：和年轻人在一起，不断向年轻人学习。

对于儿女教育，柳传志认为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他笑称：“我们这一代人对儿女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但如果现在他们还算有一点出息的话，可能是言传重于身教的缘故，儿女们可能觉得，这个爹这么拼，我也不能太懒散。”

实际上，昨天还有媒体在会场公开问Uber中国的战略负责人柳甄：“作为柳传志的侄女，你感受如何？”柳甄没有做具体回答，仅回复称：“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李根)

以下为柳传志演讲实录：

马蔚华：下面请出第一位演讲者，他是我们企业家的一位传奇的人物，他是个本土的企业，但是却实现了这个企业的国际化，成为全球瞩目的一个中国的企业。他没有满足到这里，他又转战投资领域，继续续写中国企业家的常青藤的故事。他就是中国企业俱乐部的主席、联想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柳传志先生，有请！

柳总今天给我们聊的是一个很时髦的话题：人工智能和互联网的对接。

柳传志：今天在座的各位企业家，不管是小企业或者是大企业，不管是在哪个领域，心里头都跟我一样，都是忐忑不安的，都是有焦虑的。就像前面两位学者谈的一样，世界的变化不确定性太大，整个世界以及中国的政治经济环境的不确定，同行在竞争中科技创新、业务模式创新对整个行业的颠覆甚至对整个社会的颠覆，这些大的不确定性会让我们非常忐忑不安。不管是今天在互联网企业已经稳居前面的前三位BAT，像省长多次提到的马云，我相信他的精神也还是绷得很紧。这些不确定的事情中，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是确定要发生的，这种发生到底我应该怎么去应对，我们怎么去应对，我想的并不清楚，但是我想说它肯定要发生，就是刚才钱颖一教授讲的第五件事，就是科技创新对人类社会的颠覆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局。

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件事情呢？这是因为今天移动互联网出现以后，确实对人的生活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影响到十年前我们根本没法想象。十年前是什么时候？是已经第一波互联网高潮过去了，我们已经想象过一次了，但是也没法想象会影响到这个程度。再往前，在个人电脑出现和没出现以前，整个社会发生了一次大的改变，就是各行各业能不能信息化跟没有信息化，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改变。因此，今天这个改变我自己个人感觉应该是从个人电脑出现开始推广的那时候起，一直波折到了今天。

在整个人类社会中，几千年以来，实际上世界的变化是不大的，我在1965年在陕西宝鸡搞*教育运动，住在农民家里，那时候农民家里的状况，我相信跟2000年前的中国没区别，他们家最先进的东西就是那口锅，是铁做的，两千年以前中国已经能够制铁了，其它什么都没有。但是在整个世界上来讲，近三百年实际上由于科技的创新，社会逐渐发生了大的变化，像蒸汽机的出现、电力的出现等等，对社会有极大的推动。这种推动颠覆了整个社会的其它因素。因此，下边的科技创新我觉得是什么呢？实际我自己的感觉，将会是人工智能、生物工程和互联网的结合。仅仅人工智能还是不够的，跟互联网结合以后，它在工业制造上，在军事上，在宇宙探测上将会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已经看过很多很多小的片子，再结合我们自己的想象，大家去想，真的将会对一个国家的命运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变化，姑且不说对社会造成失业等等，哪个国家如果占据了这个，走在了前面，我相信在军事上将会是大大地领先。而这件事情本身实际上我觉得还是感到有担心的地方，就是我们今天中国的科技创新比以前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我认为这可能归结为民营企业生命的加强。比如说还拿淘宝阿里巴巴来说话，他们后面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后台组织的话，根本没法达到双十一那么多笔的交易，而这些东西本身应该讲是科技力量的一个大会军。但是在咱们国家，在一些基础工业上，特别是人工智能的技术部件，传感器这些技术，实际上先天性地落后。落后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把它*在大学和科研院所研究的东西，并没有企业里边投入更大的力量。这个东西不做，今天眼看着一切都是正常的，突然间会跳轨。

所以，中国的民营企业包括国家的科研院所，凡是有能力的、有抱负、有追求的，在这方面应该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站在一个国际的高度去进行投入，去进行自己研发团队或者是构建国外的团队等等，在这方面要进行布局，这个可能是对十年后将要发生的事情，也许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准备。

这就是我自己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谢谢。

马蔚华：谢谢柳总，通过柳总的这番演讲，我觉得柳总还非常年轻，因为他现在还有一个那么时尚的梦想，就是人工智能和互联网的对接。我去年见过以色列的前总统佩雷斯，他跟我说过你怎样判断一个人年轻，就是你的梦想和你的成就之间有多大差距，这个差距越大你就越年轻，由此可见柳总还非常年轻。

柳传志：谢谢。

马蔚华：下面请郭广昌先生给柳总提一个问题。

郭广昌：我的问题跟马行长总结得差不多，企业家是一种状态，最难的是像你永远处于企业家状态，永远能够保持年轻。于是相关的，怎么样培养下一代，因为我跟马云已经考虑这个问题了，你做得蛮成功的。这几点给大家传授一点经验，谢谢！

柳传志：确实谈不上什么年轻的问题。如果一个人还在企业工作，实际上你不得不去考虑未来，向先进学习。最近这十年来诸多的互联网服务公司出现了从业务模式上到技术上，各方面的创新，提出了很多新的观念，这些东西都是值得我们认真地去学习。如果自己光有一个状态，老是固步自封，不肯去学习，或者从内心去抗拒，肯定是不行的。我觉得老和他们待在一起，向他们学习，可能是让人能够保持活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在企业家俱乐部有这么多朋友，他们都是不断地有新的想法，不断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这些当然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能够跟郭广昌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年轻，而郭广昌很年轻的原因就是他非常喜欢希望和美女在一起，这样他能够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我和他在一起，间接地就体会到人年轻的地方。

子女的教育其实真的是谈不上，我们这一代人对孩子实际上是放养，不像诸位，孩子真是精心地去考虑他念什么书怎么样。当时我们在工作的时候，儿子上班的时候是锁在屋子里边的，基本没怎么好好管过。我想估计他们后来还能行的话，大概是他们觉得身教重于言教，觉得这个爹干活很玩命，拿企业真当事，做企业很诚信，他们就跟着学，这大概就是我所谓的教育，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