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张小庆,在路上(19)- 真的要在北京吗
和以前相比,从东莞回来后,周扬的北京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化有一部分来自于他工作内容的变化,白天变的空闲,晚上变的忙碌,上午业务员们拿着他们做好的牙齿刚出去,没有活,下午随着业务员的返回他们才开始忙起来,一直忙到晚上1、2点,他们是昼夜颠倒的,是昼伏夜出的,是北京的蝙蝠侠,车间里到处都是机器的声音,到处都是粉尘,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有人困了,有人开始讲黄色段子,讲完一段,人们就会大声笑起来,干活就会有精神些,车间里有很多的女孩,不过这时候男女已经不再重要,女人们也会会意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男人们一下班倒床就睡,臭袜子横躺,鼾声四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10、11点,和其他人不同,周扬依旧很好保持了干净和早起的习惯,下班后,他会先去厨房吃点东西,那里有张雨给他熬的粥,黏黏的,躺在一只小小的亮着保温灯的电饭煲里,吃完粥他会去厕所刷牙洗脸洗换下来的袜子然后再去睡觉,早上8点,他起床了,他不会错过免费的早饭,吃完饭他会出去转一转,绕着钓鱼台,沿着昆玉河,买一份报纸,然后回来再睡觉,中午吃完午饭他又会各个车间里乱转,和一帮男人或女人说话,大笑,直到下午开始上班。
其实,这并不是他生活中最大的变化,他生活中最大的变化是女人,是张雨。在东莞打了一年的长途电话,他是那么的想见到张雨,但等到真正回到北京,等到张雨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千言万语放不出一个屁来,变的不再是以前的周扬了。
做烤瓷一个月休息3天,周末的一天,周扬和张雨去了一趟颐和园。在北京呆了好几年的周扬除去几次车过天*安门时看到永久不变而了无生气的巨幅伟人肖像以外去的地方却是贫乏的可怜,北京本来就不是属于他们的,根本就是和他们无关的。周扬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经不过张雨的软磨硬泡,她硬是要拉他出来,张雨倔起来就像一头小牛。女孩子总是喜欢照相的。两个人借了台相机,买了点张雨喜欢吃的薯片就一大早坐上开往颐和园的374汽车。车开得很快,清晨的北京还有一点儿薄雾,公路上还很干净没什么车,它们隐藏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一会儿功夫后就会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然后和北京的道路一起纠结在一起。周扬把头靠在车窗上,昨天赶个单子太晚了,还有点头晕,他此刻的心情就象窗外的天气。北京这个家伙正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着,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片树林和平房现在却早被一块块的工地所代替,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坏还是好,他是不是像一块巨大的恶性肿瘤呢?周扬为自己的比喻笑了笑。太阳出来了,城市开始纠结起来了。
园里人不多,周扬从打着很大哈欠的售票员处购完票两个人就手牵着手进了园子。这个上午,张雨像一只被放归大自然的小兽敏捷而灵活地跑来跑去,健康而又匀称的小腿踏在结实的地面上“叭叭”直响。两个人一起划了船、照了相还买了不少纪念品;他们还恭恭敬敬地拜了佛张雨给周扬求了个菩萨,拜佛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是虔诚的。张雨少女的灵动在这个上午被额外地放大了,她健康而有朝气的身体激起了周扬的不少感觉,周扬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常常跑上一段小路就累得气喘吁吁。张雨站在不远的前方等他,她大声地说:你该锻炼啦!周扬想:我很老吗?不啊,我也才二十二岁啊。周扬有一点失落。经过一座小山的时候,张雨坚持要从山上走,周扬选择了绕山的小路。走到山脚时张雨下不去了,那是一个有着一米多高的陡坡。张雨冲站在坡下的周扬说:帮我。
周扬知道张雨是想让他抱她下去,曾经的感觉勃发了,他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怎么帮啊?
张雨是何其聪明,她一下子看出周扬是有意的,她索性告诉他说:抱我下去。
周扬说:你重不重啊?
张雨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很多东西都要试一试才知道。张雨话中有话。
中午周扬破天荒地要了点啤酒,自从上次跟过何林后他就从来没有自己喝过酒,他一看到酒就想吐。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他的心情很好,对面坐着的张雨的脸红扑扑的,她显然还未从刚才兴奋中走出来。周扬突然就有着那么一点心动:真是个美丽而可爱的女人!但周扬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张雨说,知道吗,我报名参加了今年的成人高考,我一定会考上。
没有张雨想象中的回答,周扬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吗?
张雨说,怎么,你不喜欢吗?
周扬说,没有,这是好事。
周扬想他是明白对面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了,她想留在这里,她想留在北京,为此她在不断努力,和工厂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她们一开始就认为自己只是北京的一个过客,挣点钱,然后回家去,结婚,生子,然后养孩子,一辈子,而她,则在努力使自己成为北京的一部分,记得有一次路过一幢漂亮的写字楼,张雨曾经认真的对自己说,知道吗,总有一天我也会在这里上班的,当时自己只是笑笑并未当真,但是,现在,她正在让它变为现实,从某个点上说,她和自己是何其的相似,为了一个目标一定要想办法达到。但是,这根本和自己的目标是矛盾的,自己是要回家的,不是北京。想到这里,周扬的心情沉重起来,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没有结局的开始。
每天早上,周扬都会在钓鱼台旁的那座八里庄桥上站上一小会儿,桥下是静静的流水,桥上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时有一艘满载乘客的汽船从桥下穿过,在平静的水面上拉出长长的涟漪。他扒在桥栏上,任河风拂起他的头发,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是在休息。人行道上经常会有一两个卖些小玩意诸如钥匙链指甲刀之类的小摊,东西很便宜但质量并不怎么的。周扬买过一回,他便跟那人认识了,但很快那人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周扬也没去问。北京太大了,人又太渺小了。现在,周扬满脑子想的都是张雨,真的要在北京吗,北京到底好在哪里呢,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往北京来呢,他们从老家带着五颜六色的梦想来到这里,真正实现的又有多少呢,又有多少人最后留在了这里,又有多少人依旧坚持着当初的梦想呢,又有多少人其实只是为生活而奔波呢。周扬的思绪有些乱,桥下,一阵小孩的哭闹声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个卖盗版光盘的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在哭闹,旁边,两个警察要带她走,女人说好话被警察不耐烦的打断,于是,女人也和小孩一起哭闹起来。警察厉声说,别给我装了,我们盯你好几天了!这个场景让周扬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周扬了,他要和张雨说清楚,他不做没有结果的事情。
周扬去张雨寝室找她,门没锁好,从外边能够扭开,周扬没有敲门就进去了,然后他看到了惊讶的一幕:张雨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她背对着周扬解开乳罩的搭扣,粉红色的乳罩轻轻滑落,露出她那光滑的脊梁,少女光洁的背部把周扬的眼睛刺伤了,有那么两秒周扬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所有的感觉器官在那一刻都迟钝了,他就那么呆呆得站着,他能想象得到那光洁背部的前面有着怎样的一对,挺拔、温暖、柔软甚至是可亲。张雨的裸体随着身体的转动在透过窗帘的阳光中或明或暗变换着各种角度焕发出无限的光彩。周扬感到自己的勃起,这惊醒了他,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安,他想离开但却又喉咙发干挪不开步子,于是就在那里怔怔的站着。张雨也发现周扬了,她没有表现出惊慌,相反,她用冷静的语气告诉周扬说让他把门锁上,张雨红着脸说,没事,背过去就行了。上下不安的周扬站在张雨的背后,紧张、无序、口干得厉害。实际上的周扬,脸涨满复杂的红色,全身皮肤一阵紧是一阵,手心难以置信地挤满汗水。他才二十二岁,青春原始的激情在此时无限的勃发了。穿好衣服的张雨从后面抱住了他,柔顺的头发从她的头上垂落下来掉到周扬的脖子里,周扬甚至能感觉到她轻盈的呼吸,张雨调皮的脸上有着可爱的一层细细的绒毛,上面罩上淡淡的洁光。张雨俏皮的说:找我干吗?周扬没想到张雨会突然从后面抱住他,这让他急促,他说,我。话吐了一个字,然后谁都没空再去理它,他们抱在了一起,接吻。张雨的嘴里甜甜的好像有股冰激凌味儿。周扬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哆嗦,他控制不住自己,张雨也在哆嗦,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们像秋天寒风里同一颗枝上的两片叶子紧紧搂在一起。晚上周扬失眠了,他知道他需要什么,白天张雨的裸体一遍又一遍地鲜活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开始抚摸自己,最后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张雨背对他慢慢转过身。他终于违背了自己的理智,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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